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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佛教艺术的内在精神(上)
——惠州天缘电子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吴宏访谈
张 菁

  记者:听说您对佛教收藏品特别感兴趣,然后还从海外请回了很多佛教文物,您为什么会对佛教收藏品这么感兴趣呢?

  吴宏:是这样子的,因为我们刚开始收藏东西的时候,是从雕刻开始收藏的。当时收藏一些木雕什么的,后来逐渐的才去收藏瓷器,然后从瓷器又喜欢到字画、青铜器,最后才到佛教美术,它是一个审美的过程。佛教美术在所有的艺术品里面,应该说它的表现是最优秀的。

  记者:您认为佛教艺术品跟其他艺术收藏品有什么不一样吗?

  吴宏:它也不是不一样,其实我觉得艺术品本身,它首先在审美上,是非常优秀的。佛教美术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在你看它的时候,它会给我们带来一个非常大的冲击。比方说你看一个非常好的南北朝(佛教)雕塑的时候,它会给你非常大的震撼,这是第一;第二,也可以给你带来一种安宁的感觉,这是一种非常好的感受。

  记者:刚才所说的“给您非常大的震撼”是否是指这方面?

  吴宏:对。从看到的第一眼就能打动你,从内心里面打动你。因为像在南北朝时期做这种雕刻的时候,(雕塑师)他不是完全当成一个工艺品去做,雕塑师中很多人本身就是佛教徒,本身对佛教也有较深的理解。还有在他雕的时候,他是用一种非常特别的心境去做的,不像我们画一个画或是做一个普通的雕塑,这感觉完全不一样。过去在南北朝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就是很多人,包括皇宫上流社会都比较信佛,当时特别流行这种佛教的雕塑,所以很多人为了表述这种对佛教的尊敬,一般来说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时候,会请一些非常好的佛教雕塑,死的时候才刻上自己的名字来供奉。家人或后人以他的名义去供奉,这样的一种雕塑实际上在当时是非常流行。而做雕塑的人一般都是非常虔诚的佛教徒,他们也不完全是经济的原因做这个雕塑,有很多是他本身有非常好的心境而愿意去做。

  记者:这就是说,佛教收藏品和社会上一般出售的那种佛像,可能完全不同,因为一个是批量生产,一个是用心去雕塑。

  吴宏:不光是雕塑,像抄经,当时有大量的抄经,都是这样做的。像隋唐的敦煌抄经,包括六朝的抄经,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过去抄经都是非常严格,不像我们现在,一个事情做了就做了,非常直接。过去讲抄经,他首先要斋戒,至少斋戒一年以上,有些严格的还要在院子里种树,然后在写之前要沐浴更衣,要焚香,非常严格。他本身这个过程就是很严格的,有这种宗教精神的,所以做出来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

  记者:所以也就特别有收藏价值。

  吴宏:我觉得不光是收藏价值,它真的是可以给你带来一种感动。比如我们去看龙门石窟,就有这种感觉。我去年在日本收藏了一个,也是非常有机缘吧,得到一个友邻馆的收藏品,当我看它整个雕塑,看它后面刻的碑文,也是有历史的感觉。

  记者:是否有很多比较珍贵佛教艺术品流失在海外了?

  吴宏:对。现在基本上来说,像佛教美术保存比较好的应该是在日本,应该说从很早以前吧,日本对中国佛教美术品都比较感兴趣,在民国初期的时候,特别多的流失到日本去。现在因为我们也逐渐有这个条件,也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去日本,也有这样一个缘分,所以逐渐逐渐也能够碰到这样一些东西。既然看到了,本身也是中国的东西,又这么好,那肯定还是希望它能够回来。

  我们有个好朋友提了个建议,这次刚好有机会,有缘分能拿到一个龙门石窟的头像,他建议我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是哪一个窟的头像。如果能对得上的话,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当我们去龙门石窟看的时候,我们就清楚,非常可惜,除了大的佛像不能破坏之外,基本上,像能够带走的这种非常好的佛像,都已经没有了,很让人伤心。

  记者:听说现在中国的艺术品在日本非常流行?

  吴宏:日本人对中国的佛教美术实际上一直是比较在意的。我们也研究过日本在民国时期的大批购买或通过其他途径到日本的佛教艺术品,你也会发现这个佛教美术,不管是从经济价值,从购买的价格,从受尊重的程度,都是最高的。一个南北朝的石佛,它的价格可能是一幅宋代名画的很多倍。

  记者:这些佛教艺术品在日本能够很容易就观赏到吗?

  吴宏:怎么说呢,像佛教美术这样的东西,在日本也不是很容易见得到的,基本都是要有非常好的缘分,你才能够得到。因为我们本身也去过很多次日本,一些非常有名的收藏家我们也很熟悉,也得到他们的认可,他们也觉得我们还不错。在这里你要对文物的精神、传承都有理解,所以逐渐逐渐的,才有机会能够见到这样一些非常好的、非常优秀的佛教美术作品。在初期的时候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其实很多人去也未必会有这样的机会,只有他认可你的时候,你才有这种机会。

  记者:您平常除了收藏佛教艺术品,在佛教上也有些研究吗,或者对佛教有自己的一个学习?

  吴宏:研究谈不上。实际上我跟佛教这个领域的接触还是蛮多的,第一身边有一些朋友,有些居士,也有些出家的朋友,都有比较频繁的交流。第二自己也经常有机会去供养,第三个呢,我们也经常利用出差的机会,到了一个地方啊,也有这样一个想法,去看看当地的寺庙,因为有一些寺庙,在过去的一个朝代,可能非常的兴旺,现在可能这个寺庙只剩下一个地址或只剩一个名字,但也非常想去看看那个地方,发自内心的想去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虽然在书上你也能看得到,可是现实中去的时候,你可能见不到这样一个建筑,但你还能感受到它这样的一种地气,你会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好,你会有这样一种感觉。

  记者:除了艺术品,您是不是比较喜欢通过去寺庙参访的这种形式,了解佛教本身?

  吴宏:这是一种,去这样的一些地方,因为去这些地方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过程。你甚至根本不用说什么话,都不用去交流很多,你只要在那里静静的坐着,你就会有一种非常好的感觉。还有一种,就是跟一些在这个领域非常优秀的一些修行的人作交流,这也是一种非常好的学习。还有,有时候你看到一件非常好的佛教美术作品,这也是一种非常好的学习。也包括说,你通过一些具体的事情,你也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学习,包括你看一些这方面的书,也会有非常好的学习。我觉得这种学习,只要你内心里有一种渴望,是随时随地都有机会的,不是一定要拘于哪一种形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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