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奔波成为常态,劳顿成为习惯,旅途中的林林总总便会静静地潜伏在心中的一隅,在回忆里丰富着我们的经历,欢乐着我们的生活。
记者的职业生涯离不开旅行。某种程度上说,新闻是用脚写出来的。当奔波成为常态,劳顿成为习惯,旅途中的林林总总便会静静地潜伏在心中的一隅,在回忆里丰富着我们的经历,欢乐着我们的生活。
因为采访中耽搁了时间,误了一班火车,好在由S市开往北京的车次甚多,半小时后即可出发。同事擎着记者证冲进堆在“军人、记者售票口”的长队中,“抢”到了两张无座的车票。
这个时候,我在沾沾自喜地感叹着记者职业带来的小小便利,但殊不知,即将开始的却是未经历过的一个旅程。
话说无座的火车我也是有耳闻的,只是自己从未坐过。并且,我窃以为现在不年、不节、不春运,没准上了车还能插空找个没人的空位子坐一坐。
于是,我怀揣着一颗“毫无防备”的心站到了拥挤的检票队伍里,并且还天真地想着:省会城市嘛,即使是过路车也会留出不少空位……
站台上,每个车门的位置都聚集了五六十号人,秩序混乱。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在不停地幻想着:这么多人,这趟列车一定留出了不少座位,说不定挂了一两节空车厢……
列车进站了。一辆双层客车,座无虚席。人群开始涌动,而我却淡定地站在原地,很不理解那些争先恐后的人们:挤啥呀,待会儿肯定要下来很多人,腾空了车厢再上也不迟啊。
车门开启了。在列车员“先下后上”的嘶吼声中,只信步走出了寥寥八九个人。
“八九个人”击碎了我之前所有天真美好的幻想。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拎起我的小箱子向已经挤入人群中的同事靠拢。
一进车门,浑浊之气扑面而来。扑面而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人。我和同事往车厢里挪了两步就停下了,我们别无选择地站在厕所门口的走道上,“绝望”地看着对面盥洗室水池子上并排坐着的四个男女。
列车开动,厕所可以使用了,并且还排起了队。我和同事一人守着一个厕所,当起了“门神”。几乎每一个来上厕所的人都要问我们一句:“这是锁了还是有人啊?”我们就会尽职尽责地礼貌地回答道:“有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礼貌。一位绿衣大妈在我身后无声无息地不知站了多久,终于按捺不住质问道:“你不是排队上厕所啊?”然后一把把我拨到一边,急吼吼地冲进了厕所,同时还不忘飞我一个大白眼儿。
在这样一个“交通要道”,把我拨来拨去的不止是内急的人们。挎着小篮子卖地图、卖食品的人,打扫卫生的列车员,也都在来回地“穿梭着”。
相比之下,我的同事倒是很淡定。她手捧着一本《文化苦旅》品味得自得其乐。不过,我认为她修炼的层级还是不够,因为在听到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为进入那扇小门而“明争暗斗”之时,她从书中移出了目光,笑道:“咱们进行的是一场‘没文化苦旅’……”
好在这场“没文化苦旅”只有3个小时,也好在我穿了平底鞋。至于穿了高跟鞋的同事,她的苦楚不难想象。在3个小时行程的最后半小时,心神俱疲的我们开始苦中作乐:大唱儿歌。从小红帽开始,然后是“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海鸥海鸥我们的朋友”……。
同事安慰我说,能坐上这样一趟火车的机会还是很难得的,权当是一次自我锻炼吧。我想也是。我坐过了这样一趟我以前从未坐过的火车,再一次丰富了我人生经历中的“第一次”,并且还和同事学了一首儿歌——“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
这一场“没文化苦旅”,怎么想怎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