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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拿什么回报您

湖北新洋丰肥业股份有限公司 龚 丽

    一直想写一些关于母亲的文字。

    母亲的形象在我心里既清晰又模糊,清晰是因为我熟悉她说话的腔调、行事的风格以及微笑的面容,模糊是因为记忆中我和她总是聚少离多。我不知道皱纹几时爬满了她的额头,风霜何时染白了她的鬓角。

    母亲今年52岁,在深圳打工已经整整22个年头。我读三年级那年,弟弟读幼儿园,对于农村人来说,两个孩子高昂的学费好比屋后的两座大山那样沉重。母亲对此心急如焚,由于当时南下打工的浪潮兴起,父母商量之后,决定一人在家务农,一人外出打工。父亲身强力壮,背挑扛抬全都不在话下,加上会木匠手艺,农闲之余,可以在邻里周边给别人打家具挣钱,又能兼顾我们姐弟俩的饮食起居。所以,母亲在我们姐弟俩熟睡之时,不辞而别,我和弟弟开始了与父亲相依为命的生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母亲不在家的日子,我被迫接过她平时做的家务。上山砍柴、下地薅草、挑粪淋菜园、担水洗衣裳,俨然一副大人模样。父亲经常慈爱地笑着说,女娃子就是要能文能武,男子们会的犁土整田、插秧打谷、背挑扛抬等十八般武艺全部都得学会。

    母亲南下打工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虽然她没什么文化,只能跟着村里人在小作坊里剪线头、扛玻璃,每天重复做着简单机械的活儿,但她每月都定期往家里汇钱。

    离别无声相见难。我再一次见到母亲,已是2007年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一个人坐上大巴,踏上了南下深圳之路。经过20多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见到了母亲。11年来苦苦的等待,11年来艰难的成长,11年来梦里的相逢,所有的心酸与委屈,在见到她那一刻,犹如泄闸的洪水向我袭来。我们母女俩紧紧拥抱在一起,深藏的思念化为止不住的泪水。在我心里,母亲还是11年前的母亲,在母亲的泪花里,女儿已从那个瘦黑的丑小鸭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白天鹅。

    来到深圳,我才亲眼目睹母亲是如何攒钱,按月寄回家的。大量招工时,母亲从小作坊来到电子厂,没日没夜地两班倒,每天工作长达12小时,像机器一样不知疲倦。住的是集体宿舍,狭窄的房间里塞满了4个高低铁床。吃的是一饭一菜,一年四季专捡便宜菜吃。就这样,一个月2000元的收入,母亲却按月寄回1800元。

    趁着母亲去上班,我想帮她做点什么。到处翻看,除了床头的枕套看上去不经常清洗之外,床单被套都已经洗掉了色。于是我抱起枕头,用剪刀慢慢将她缝好的线一条条剪开,剪完之后,用力一扯。一张张大大小小的钞票散落一地,我连忙关好门,快速将它们捡起来。手捧着母亲熬更守夜省吃俭用的血汗钱,呆坐在她简陋的单人床上,想着母亲带口信回家说在外过得很好……我心如刀绞。

    远嫁湖北,我时常想念母亲,打电话请她到我这里玩,她却说,刚还清家里盖新楼欠下的外债,哪里能停下来享福,何况还要挣钱送小孙子上学。

    漫漫人生路,何时是个头!

    我工作时常早出晚归,到家也是忙于各种家务,还得辅导孩子写作业,难得有几分闲暇时光。而对母亲,却只能用一个电话聊表思念之情。拨通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总让我内心既欣喜又愧疚。

    母亲常说,只要我和弟弟不受苦,她就心满意足了。我好想对母亲说,我现在坐在办公室上班,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而您却依然在流水线上挥汗如雨,我拿什么回报您,母亲!

    等您累了,回到老家的时候,我要拿出父亲教给我的十八般武艺,像模像样地牵着牛鼻,套上木犁,给您翻块菜地,让您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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