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我,很爱花,经常从同学家里带回美人蕉、芍药花、凤仙花等零零种种的花栽在家的后院,一有空便去浇浇水,拔拔草,期待着花儿的开放。
尽管如此,我还是更爱杜鹃花。小时候,山里的我们都叫它“映山红”。每每杜鹃花开的时节,便是我孩提时代最大的快乐。一到下午放学或周末,甚至上学前,都会邀上两三个同学或院里的小伙伴,不顾大人的呵斥,一齐向家对面的山里走去,采摘一些带给同学们分享。每次都会引起同学们的围堵、簇拥、尖叫。有的赞叹花儿的美,还有的将映山红的花蕊抽取掉,然后将花喂进嘴里,甜甜的、酸酸的,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上课铃响了,同学们赶快将花揉进抽屉里,上课也不忘偷偷地瞄上几眼……
只有到了周末,我们才会慢悠悠地走进山的深处。晨雾随风朦胧,山路弯弯悠长,杜鹃花在弯弯的路旁红了,一枝枝,一簇簇,绽放在春天里,悄然开满了山岗。拨开朦胧晨雾,一团团,一片片,红的似火,粉的像霞。蓦然回首,满山的杜鹃花已红到了极致。带着对花的爱恋,终究还是“不忍心”地将一簇簇美丽的花束采摘回家,修枝剪叶以后插进空墨水瓶或者旧瓷碗里,再倒进一些水,把自己的书桌装扮得美美的才肯罢休。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虽然当时的我们并不懂得诗情画意,就单单因为爱花。
“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血色的杜鹃花,含着如纱的春雾,含着朝霞的激情,含着晶莹的心事,依偎着绚丽春光,依偎着秀美山峦,依偎着盛开的花季,映红了漫长的岁月。不经意间回头时,那被风舞动起来的杜鹃花,看不到丝毫轻浮,看不到一点媚态。血染的风采,玉做的筋骨,绢织的花瓣,她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情歌,她是一篇永远写不完的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