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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亲

□ 福建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三明办事处 余道业

    母亲是一根穿针的线,母亲是睡梦中孩儿的摇篮。

    我的母亲出生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山村里。我的外祖父是民国时期的私塾先生,在村里开馆收徒,传道授业,但从不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我的母亲踏进学堂半步。对此,母亲耿耿于怀,常在子女们面前埋怨外祖父“偏心”。

    物质匮乏的那些年,在外,母亲要与父亲一同下地劳动赚生产队的“公分”;在内,她要尽心尽力地操持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日子过得十分艰辛。母亲有一手好针线活,一家人的穿戴及生活用品,都是由她亲手缝制,一针一线饱含着母亲对我们深深的爱。她缝制的衣服、鞋子,不仅合身得体,而且经穿耐磨,哥哥姐姐穿过的衣服和鞋子弟弟妹妹还可以接着穿。我们兄弟姐妹能长大成人,及至后来有所建树,都是母亲如园丁般对我们一点一滴的浇灌。

    母亲为我可谓操碎了心。在五个兄弟姐妹当中,排行第二的我,不仅十分顽皮,而且野性十足,三天两头与几个顽童呼啸追逐,上山抓鸟,下水捞鱼,“打土仗”,“捉迷藏”,攀上毛竹,揪着竹梢“荡秋千”,无所不为,常常一套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还未洗好,眨眼功夫,又弄得一身湿漉漉的。每次一番闹腾回来,身上磕碰得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被刮出许多口子,母亲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有一回,生产队正在扩建仓库,我趁大人们不注意,偷偷爬上横梁,玩过“独木桥”。当我颤颤巍巍行走不到一半时,横梁突然松动,我一个趔趄,直直从十二三米高空坠落,当场摔得不醒人事。在场干活的乡亲目瞪口呆,赶忙喊来村医和一位略知骨科的乡邻,对我进行仔细检查。母亲闻讯,一路跌跌撞撞赶来,在母亲的哭声中,我才慢慢苏醒过来,原来我刚好坠落在一堆未清理走的黄泥堆上,这才捡回一条小命。此后,受惊的我几乎夜夜做恶梦,尖叫呼喊。母亲无计可施,独坐床沿暗自垂泪。一想到这里,泪水就遮迷了我的双眼。

    母亲不识字,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她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她一生爱憎分明,恪守成式,始终坚持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引导和教化身边的子女。

    在我十岁那年,担任大队会计的叔公,由于挪用公款,他的房子不仅被连夜搜查,最后还被公开拍卖。我参加工作后,母亲总是以这件事时常给我敲警钟:“儿呀,做人手脚一定要干净,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能拿!”母亲对我的教诲,至今让我刻骨铭心。

    父亲过世后,我接母亲进城,但她执意不肯,一是故土难离,二是不愿给子女们添麻烦。我只好顺了她意,隔十天半月回乡下老家看她。母亲一生崇尚节俭,一日三餐清茶淡饭,身体一向很健康,这让我略略放心。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16年2月5日,已是农历腊月二七,那天我在下乡途中,突然接到邻居打来电话,说我母亲身体不舒服。我赶忙叫上弟弟开车将母亲接到县医院检查,原来母亲患有轻微脑血栓。原以为住院治疗几天就会康复,但万万想不到,这竟是母亲生前的最后几天……

    慈母音容在,欲孝子难言。

    母亲身躯较小,但形象伟岸,为子女们挡风遮雨,让我们这些风吹雨打的小树苗得以茁壮成长。母亲走后,每次回到乡下那座她久居的老家,面对空空荡荡的院子,莫名的孤独总会瞬间袭上我的心头。

    望着厅堂上高挂的母亲遗像,那忍不住的酸泪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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