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骑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位老人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瞬间回眸,他的身型和已经故去的父亲很是酷似,不由眼睛发酸,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
记得那是一个初秋的中午,天气十分晴朗,似有夏日返回的感觉。吃过午饭,父亲说:“难遇这样的好天气,你给我洗洗澡吧。”父亲得了癌症已进入晚期,我知道父亲的日子不多了。我为父亲调好水温,然后准备了一个塑料凳子。为了让父亲保持温暖,我又把小太阳取暖器打开,这样洗澡间的温度能够让父亲感到舒适。我慢慢地搀扶着父亲走进洗浴房,帮助父亲把衣服脱掉。父亲是一个要强的人,自己能够动手不烦别人。我帮助他脱衣服的时候,他还要自己脱,但见他脱衣时的喘息声,我知道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慢慢地帮助他把衣服脱下来,放在身后的躺椅上。然后,慢慢地把水龙头打开,把水轻轻地洒向他的后背,向父亲询问着水温是否适合。
父亲边洗澡边和我聊天,似乎在交代着最后的话语:“孩子,这是我天冷前最后一次洗澡了。”我知道父亲的意思,他不愿意点破我也不愿意说透这层意思。“没事,再冷了,我们就在屋里洗。”我一边为父亲搓洗着后背,一边为让父亲宽心安慰着。
“你也不用宽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你看我的腿都肿了,脚都凉了。”父亲心里很是清楚自己的病情。“人啊,不求别的,平平安安过一生就行了,你是个老实孩子。你不用想别的,把两个孩子培养成人就行了。当然做父母的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成才,起码要让孩子成器,不能给大人丢脸,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和兄弟姐们搞好团结,这些都是亲人……”父亲慢慢地和我聊着天。我手握着喷头为父亲洗着腿和脚,我抚摸着父亲臃肿的双腿,脚肿得和蘑菇一样。我只能默默地回应着父亲,面对父亲的病态,我坚强地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在假日结束的第二天,父亲突然病情加重。黎明时分,父亲去了。
父亲,谢谢您给儿女一片天,今生能做您的儿女,是儿女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