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把河桩他们安顿好,就匆匆走了。霍墨斋对河桩很热情,特意在自卫团部腾出一间房,让他们几个人住,吃饭就和基干队一起吃。
闲住几天后,河桩对村里村外的情况有了些了解,就向霍墨斋建议,不能只是放哨巡逻,还应加紧训练,提高战斗力。霍墨斋说他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没处请教官。河桩自告奋勇:“自打义勇队来到霍家营,承蒙霍团长多方关照,我们也不能白吃饭。要是霍团长看得起,我们帮助训练。”
“你们懂军事?”霍墨斋很是惊喜。
“军事我们也不懂,可射击投弹受过29军的传授,我的弟兄都会武术。”
霍墨斋立刻传令集合队伍,请义勇队演示。
义勇队先表演射击,果然弹无虚发,发发命中。又表演投弹,都在五六十步远近。然后又表演了拳术、刀术、枪术,尤其是河桩的三口飞刀,准确得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霍墨斋高兴坏了,当场宣布义勇队为自卫团的教官,河桩负责制定训练计划。河桩又提议把眼线放到鬼子据点附近,时刻注意鬼子的动向,防备敌人偷袭。霍墨斋一一照办。
东北乡组织自卫团,建立“联庄会”的举动,自然瞒不了人,早有汉奸报告到鬼子那里。
驻守黄村的龟田中佐得到情报后,立即派出一个小队的日军讨伐。小队长石川带领两辆汽车的日军,气势汹汹地向东北乡各村扑来。
霍墨斋得到鬼子即将出动的情报,立即召开联庄会议,研究御敌方案。最后商定:先动员村民转移,免受鬼子伤害;再采取诱敌深入,前后夹击的战术,力争围歼,一战把鬼子打怕,以后再不敢出来。
石川带领日军一路烧杀,没有遭遇抵抗,更加猖狂,驱车向前猛进。来到沙地营,公路被几条深沟截断。石川指挥日军下车,冲进村去,村里也是空无一人。便烧毁几间房子,继续向前冲。来到皮家营,日军以为又是空村,大摇大摆,毫无防范。没想刚到村口,一阵密集子弹袭来,立时将四五个日军打倒在地。石川忙令卧倒,组织还击。
在机关枪、掷弹筒的猛扫猛轰下,霍墨斋有些抵敌不住。见接二连三有人倒下,胆小的自卫团员开始往后溜。霍墨斋一边抡着驳壳枪射击,一边高喊:“谁也不许后撤,坚决顶住!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
就在这时,鬼子背后响起剧烈枪声,河桩带着义勇队和两个村的自卫团包抄上来。
石川见陷入包围,忙指挥后撤,和河桩的人搅在一起。河桩一手持枪,一手握刀,指挥义勇队冲在前面,与鬼子展开肉搏。日本兵虽然训练有素,刺杀术精良,但不如义勇队武术高强,再加上霍墨斋也带领自卫团围上来,四五个、五六个围着一个鬼子打,鬼子哪里抵挡得住?纷纷落荒而逃。不到一顿饭工夫,战斗结束,除石川带七八个鬼子逃脱外,全被消灭。自卫团缴获了二十多支三八大盖,还有两挺歪把子机枪。
首战获胜,大大坚定了人们的抗日信心。霍墨斋亲眼看到义勇队的战斗力,对河桩更加信任,防守大计均与河桩谋划。
石川大败而回,被龟田抽了两个嘴巴,痛骂一顿。龟田咽不下这口气,打电话给毛利,请求增兵复仇,却被毛利拒绝。原来此时毛利已接到犬养的指示,尽快建立起伪组织,协助皇军维护地方治安。随着战争的扩大和战线的拉长,日本上层顾虑到日本的人、物资源有限,就制定了“以华治华”、“以战养战”的策略,要求占领区“首先完成军队驻地及主要交通线附近的治安,逐渐向外扩展而及于全区”,“对已建成的共产地区,努力尽早将其摧毁。对一般土匪兼用宣抚怀柔政策”。同时建立与大日本亲善的各级地方政权,建立起保安团、警备队、警察局,协助皇军防守炮楼、据点和下乡扫荡。
按照这一指示,犬养命令所辖各地搜罗人才,组建起伪大兴、宛平、固安县公署,各区乡镇也组建起相应的伪组织。为加大防卫力量,刚组建起的保安团、警备队就被分派到各炮楼、据点,警察局也在重要乡镇设立了警察所。给18岁以上的成年人发了 “良民证”,各村设立“报告员”。一切准备就绪,犬养才命令在辖区内进行大扫荡,摧毁敌对势力,以靖地方。
接到情报,霍墨斋和河桩召集“联庄会”的各村首领研究敌情。众人一致认为,敌人这次兵力强大,来势凶猛,只能集中兵力,逐村抵抗。河桩觉得硬拼不是好办法,仅凭“联庄会”的一二百支步枪、火枪,如何抵得住人数众多、拥有精良武器的鬼子攻击?可他又想不出别的高招,只好提出让村民们早做准备,形势不好及时撤离。
散会后,霍墨斋带人挖断公路,河桩带人修筑工事。把沙地营作第一道防线,霍墨斋、河桩带一百名步枪手防守;皮家营为第二道防线,由皮家营自卫团长皮青林带火枪队防守;赵家营团首赵老大带领大刀、长矛队员,组织青壮妇女做饭送水;副总指挥梁国兴安抚群众,组织撤退。
第三天拂晓,龟田为报一箭之仇,倾巢出动,带领一千多名鬼子、保安团和警备队,在刚被招安的大土匪、保安团长陈善继的带领下,扑到沙地营村前。龟田见村口有矮墙工事,便命支起小炮、掷弹筒,向村里轰击。河桩逐个告诉人们,不要暴露目标,等敌人抵近再射击。
龟田待一轮轰击过后,见村内无动静,拔出指挥刀,命令进攻。鬼子兵挺着刺刀,呀呀地冲在前面。
霍墨斋与河桩趴在矮墙后,紧紧盯着冲上来的敌人。当相距只剩五六十米时,河桩勾动扳机,一个打太阳旗的鬼子应声倒地。霍墨斋大喊一声:“打!”密集的子弹射出,冲在前面的鬼子倒下一片。突然的打击使鬼子们一时愣了神,竟有些不知所措,正要掉头往回跑,石川一摇指挥刀,嗷嗷怪叫着冲上前,鬼子兵遂又潮水般涌上来。联庄会员按照河桩的部署,沉着应战,排子枪一波一波打出去,打得鬼子只有伤亡,不能前进。铁牛和二愣配合,一个用枪,一个用手榴弹。铁牛不慌不忙,瞄准目标一枪一个;二愣力气大手头准,颗颗手榴弹都在密集的敌群中开花。鬼子不能前进,只得退了回去。
龟田又气又急,命令轻重武器一齐开火。颗颗炮弹落在联庄会的阵地上,房子炸坍了,矮墙炸倒了,机枪子弹刮风一样扫得人抬不起头。霍墨斋一边命将伤亡人员转送霍家营,一边派人通知皮青林,要皮家营做好战斗准备。射击一停,龟田逼着陈善继带领保安团和警备队在前,鬼子兵在后,又嚎叫着攻了上来。警备队刚组建,没有战斗力,一听枪响就趴在地上不敢动。陈善继的保安团大多是土匪出身,凶狠残暴,平时欺负惯了老百姓,认为对面不过是种地的庄稼人,根本没放在心上,挺着肚子往前冲。陈善继刚当了官,正在兴头上,又要在主子面前显本事,挥着手枪大喊大叫:“弟兄们,给我冲!打胜了太君大大有赏!”
铁牛在对面看得清楚,气狠狠地骂:“不要祖宗的王八蛋,比小鬼子还可恶!”一枪打飞了陈善继的帽子,鲜血溅了半边脸。吴二、吴三跳过来,一把将陈善继按在地上。二愣高兴得哈哈大笑:“好,我再给他们吃两根酥梢瓜!”两颗手榴弹扔过去,准确的在敌群中爆炸。保安团没了胆气,扭头就往后面跑。
对峙的时间一长,联庄会的劣势就显出来了,武器太差,压不住敌人的火力,而且弹药越来越少,伤亡人员却越来越多。趁着敌人暂停攻击,霍墨斋和河桩商量,决定向后转移,撤到第二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