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西府民间文化娱乐活动中,相伴传统的曲艺茶会和吹鼓手演奏的,是不可或缺的茶水。虽然关中道上不产茶,但喝茶风气很浓。特别是农村,无论谁家过红白喜事,选购茶品和喝罐罐熬煮的茶叶,就成了生活中的乐趣。
西府农村茶会起源已经无从考证,但在陕西宝鸡市的陈仓区阳平镇姜马村曾却发现过有清乾隆廿二年(1757)的茶会曲本,说明茶会在此地方起源是比较早的。茶会曲子,又叫杂会、察会,是以长膜笛子为主、打击乐器配合的乐器合奏。茶会以在寺庙会场演奏为主,分为“行乐”、“座乐”两种。行乐是配合百姓奉神祈福当尊神队伍的仪仗队;座乐则是和道情结合,为助兴、庆寿进行的固定性演奏。茶会不为迎亲、送葬助兴,但个别地方也有为死者过周年或念经时作配合助兴。乐队编制是:旋律乐器为7支长膜笛子;节奏乐器为疙瘩锣一面,铙子一副,海锣一面,碰铃1—2对,暴鼓、堂鼓各一面。人数约要19人组成乐队。碰铃和海锣以击拍为主,也可根据旋律变化酌情加花。暴鼓和堂鼓由一人执锺。据说,茶会在清朝乾隆全盛之时,还有管子、笙等乐器,长膜笛数十支。乐队约40多人,演奏曲目有70多个。茶会班子在宝鸡各县区均有,最为著名而引人入胜的要首推阳平镇姜马村班子,常年演出不间断。逢年过节,即兴演奏。大小庙会,老调重弹,曲牌有《落江怨》、《十八腔》、《路曲子》、《征东》等,让人听起来悠哉乐哉,可与著名的东府华阴老腔相媲美!
我曾多次观察和体会过这种乡土茶情,喝茶时,农村人都选用耐泡的粗大笨“陕青茶”和泾阳“茯砖茶”,抓一把或撬一茶疙瘩(指砖茶),投进用铁皮制成的茶叶罐子,放在蜂窝煤炉子上不停熬煮,“咕嘟嘟”茶水溢出来,随即滗到碗里头。这茶水像中药,又苦又酽。先让乐人喝,照执事者的话说,喝了“甘露水”,提神润嗓子,他们就夹着唢呐不丢魂,好吹拉弹唱。然后才是行情者和看热闹的乡亲们,自看茶炉自品尝,大家轮流喝,谝着闲传,一碗和谐茶水,其乐融融,就像一副茶烟飘然落花风的生活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