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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英:书坛怪杰实力派书法家

路继舜

  初秋时节,在书法宿老纪戊寅先生家里,初识石家庄书法怪杰刘国英。只见他中等身材,挺直的腰板和矫健的身姿,显示出他的雄心和刚强;非规则性的半长发,吐露出追求艺术的信息;雄鹰般浓郁的剑眉和锐利的目光,看出他的博学和坚毅;刀刻般略带下垂的眼袋线,表露出深藏城府和些许老态。交谈中略有初识者的谨持,却道出他对书论的执着和高见。他坦诚说,“我玩儿了几十年书法自知其中道理”,这一个“玩”字恰是他与众不同的表达,也是他敢于书坛弄潮的解读。酒宴间他豪饮淋漓,侃侃而谈,时而自发演讲,大有“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味道。小小的斗室酒桌,倒像是乱云飞渡万马奔腾的疆场。他虽有些狂傲自得,却豪放爽直的可爱。他对书法家的应有素养的高论引起我极大的兴趣。他说,榜书是气势,楷书是根基,小字是功底,行书是习练,草书是精华,大幅是修为。当他喝到八分醉意时,却要挥毫泼墨。只见他在地上铺开红宣纸,斗笔饱墨,一个骑马蹲裆式,像武术盘剑,旋即写出斗大的“寿”字。这“寿”字流畅大气,内藏骨力,刚柔相济,韵味无穷。上部三横折笔的刚劲,力透纸背,可谓入木三分。引领出柔韧运笔和韵律,天成飞白自若。最后落点到别致,饱蘸浓墨,“啪”地一下摔落,藏墨四溅,恰到好处。我不由得为此险笔击节叫好。这一点象意“太阳”,喻意生机、生智、生辉。因点落下方,也说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何足惜,扬鞭自奋蹄。”怪不得他这个“寿”送给了中央领导李瑞环同志。看来他真个推崇王羲之的书法善饮,酒后出奇的个性追求。他说酒醉能还我个真正的“我”,写出自然,透出功底。没有任何矫揉造作。要不为什么王羲之的酒后《兰亭序》成为天下第一行书。

  “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是刘国英为书的个性。他说,我这个人有点狂,特别是酒后出言无忌,往往言出伤人,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要不我这臭脾气,文革中咋会受那么大的磨难?谈到文革他遭受非人待遇的不幸,他略带自嘲而又挥手斩断,佛家有语:往事如过眼烟云,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他钟情书艺的“独往独来”,于他钟爱国球乒乓球有关。国英曾是乒界选手,他认定乒坛的搏击道出了人生。他说打乒乓球有三个字,叫智、勇、怪。出奇制胜者往往是“怪者”,书法也一样,在扎实中国传统书法基本功后,就要写出与众不同的“怪”,在书法讲叫“脱俗”。所以他先后为中国乒坛宿将题写出心声。他为世界冠军庄则栋写了“风月无边”,为徐寅生写了“虎”字,李富荣、丘钟慧、王文荣等乒坛名宿都藏有他的书品。国英最喜欢写的条幅是“弄潮儿”,这是他追求书法“敢为天下先”的最好注解。在一次笔会上我观赏了他的表演。“弄”字狂飙大度,落笔斜甩一米,飞白清晰自如,收笔刀刻剑削,“潮儿”随斜甩而草嵌韵律,章法题签落中,昂扬顿挫,气势非凡。

  国英善写“榜书”,他写的“龙”、“虎”、“神”、“归”、“寿”、“鹅池”、“鹤舞”、“远归”(均为6尺、8尺、12尺规格),显出了他的独创、怪异和不俗。特别是独字“榜书”,势职剑阁峥嵘,陡崖险峻,铜藤铁骨,环绕缠绵,张势藏劲,耐人寻味。用他的话说,行为中无我而有我,书法中有古循古而不泥古。自古善书者不可胜纪,其传书者必有大过于人者耳。他潜心独创的“母女多字图”,令观者耳目一新。只见入笔粗重形成女性爱妩脸庞剪影,字身环绕“女”字,又似“母”字融合,真乃神趣天然,我由衷地佩服他的艺术创造天赋。他书写的六尺横幅“山河”二字,应该说“天下无双”。此二字似字似画,“山”字峰岭交错,植被浓郁,似写意画山而又造“山”字型。“河”字湾转曲绕,落笔悠长,飞白运黑,似河流动。看来国英还真的摸到了“书画同源”的奥妙。

  书坛竞笔山河秀,墨海畅游趣浓。国英虽未进过高等学府,但勤奋加天资悟性,使他对书法入痴入迷。在几十年的笔墨生崖中,常常手不释卷,浏览古今各家笔墨和传世书法真帖。从《多宝塔》、《玄秘塔》、《汉碑》及颜、柳、欧、赵、苏、黄、米、蔡八大家,反复临读揣摩,领略先贤的用笔之道和书法真谛。后又多遍临写《兰亭序》、《自述帖》、《千字文》、《孝经》、《秋声赋》、《梅花赋》、《金刚经》、《道德经》、《书谱》、《圣教序》等,可以说,他临写古人精华不舍昼夜,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经常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默练字体结构和用笔,偶有所悟,便起床伏案习练。尤对王羲之、米芾、王铎的行书更下功夫,钟情古人的章法和飞白草。他是石家庄最早书写长卷的书家,五年前完成了两部百米长卷。一是行书《天下名篇长卷》,写了诸如《桃花源记》、《岳阳楼记》、《归去来辞》、《琵琶行》、《滕王阁序》,及唐诗宋词等二十九部名篇。他说他写这部长卷整整在家关了一个月。二是草书《古今经典长卷》,写了诸如《书谱》、《孝经》、《千字文》、《十七帖》、《道德经》、《金刚经》、《婆罗蜜多心经》等,也写了今人路继舜等创作的《中华道德歌》,共书写二十三篇,可谓笔走龙蛇,洋洋大观,使人观之耳目一新。如此广博多彩,使浩如烟海的中国文学名篇,俱融入他的笔墨心田,如此拳拳心机和笔墨功夫,令人叹而服之。他说敢于写长卷,展现的是笔墨功夫,如果只论写长卷,多长的都能写,关键是你的功底是否达到了一定的书法水准,否则只会留人评论笑谈。只看他凝聚心血的两个百米长卷,和他基于中国传统书法的功底,说他是实力派书法家毫不过分。

  国英对唐诗宋词等古典文学偏爱有加。他的书法作品大都为自题跋语,或自书自创诗词歌赋。例如他游历名山大川归来,就饱蘸浓墨,兴趣书写了“远归”两个大字。他的跋注是:“书为海外游子归来,根在华夏,壮士舞刀,情系故土,神仙舞剑,自然异地风光好,还思故乡一片情。”由他的归来想到漂泊海外的游子,生发出自我的一片爱国之情。国英生性豪放,常以酒释墨,广交诗朋酒友,说古论今,吟诗谈画,不拘小节,放浪无形,酒至酣处,高谈阔论,不时语惊四座,全场悻然哗语。有时诗兴大发,即席吟诗作联。有一次他作联道:“惊落春秋天崖路,风激云海浪沙狂”,可谓壮哉豪情。去年他特将献给纪念毛泽东主席诞辰一百周年的诗书作品送给我。一幅六尺作品,底为古黄色,淡墨一个充满全篇的“龙”字,行草书自作诗为:“神州泽东奉王国,心胸长城挽黄河。指点江山扫阴霾,斥修反霸驱寇倭。臂挥长空撼玉帝,足顿大地惊阎罗。斩山劈水画春秋,攀天展地导先河。”此《七律》气势恢宏,书作笔墨龙蛇竞资,草法规范大度,笔法潇洒而凝重。以此看出国英对一代伟人的无限崇敬,也显示出他的草书功底非凡。

  国英,论书法着眼于中国传统文化。他说书法是中华文化遗产,是神州文明阅历,是华夏国宝财富,其中的神采奥妙,只有苦于追求和奋力攀登的人,才能领略她的神圣和无穷魅力。书为心语,书道源于自然。书法的和谐美正与社会的和谐美一样。人生的全部精神生活就在于理性、悟性和感性,落实到“真、善、美”三个字。国英追求书法的成功也在于此“真、善、美”,其悟性和追美使其畅游于书法的殿堂。他还说,路远了有走头,山高了有爬头,我爬山愿意选择珠穆朗玛峰,即使爬不到山顶,爬到半腰我也高它半腰一米七。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写到此言犹未尽,笔者还是用一位作家对国英的一首赞美诗做结吧:

  千难万险从不愁,大鹏一展唱春秋。浩瀚墨海存奇志,耿耿丹心映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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