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事石头的研究和买卖比做茶馆时间要长。为茶席和茶馆配石头我开始感觉很拿手又很惬意,但几年下来却觉得是件很吃力的事。
在茶仪和茶席中放块大小恰当、质地坚硬、形态圆润、色泽黝黑的石头对于茶道的仪式,也许真是必不可少的。我发现,一块有份量感和美感的石头放置在身边可以使身上的浮躁沉下去,内心平静下来,而安静正是茶道所需要的。石不能言最可人,千言万语不外乎“吃茶去”。茶与石头的对话就在不言中。
茶馆中配置功能性的石头相对简单一些。比如用石头做茶桌、茶具等等。其实古人已经把理想的喝茶意境都画在纸上了,在一些传世中国画的大本画册中我们很容易找到高人幽士坐在松下竹边石头旁品茗煮茶的绘画。用于做茶桌的石头,广西的三江石、大化石和新疆的木化石都是很好的选择。但这些石头几乎都需要改变尺寸切割成茶桌的高度。如果遇到一块不用人工加工就是一张桌子的石头,那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我有数块这样没有加工的桌子,一般不是高了就是矮了,都需要配以木座,唯有一张正好。对爱茶爱石的人,这块石头桌是会像白沙井一样可以传世的,我给它取名为“听泉石”。这是一块广西购回的黎皮石,长有几米,重有几吨,通体鲜活的墨绿色,表面布满坑坑洼洼,却是一张桌子的形状,又像一艘船在海里航行。地质学家说这是一块岩浆岩石,几千万年前形成,被水冲刷成这样的,至于水洗了多少年才成为今天的桌子不可得知。几个常来喝茶的文人朋友特别喜欢这张石头桌子,他们好奇:哪座山哪条河生了这种桌子,怎么才能谋得?我也不知道到底转多少手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反正放在古井边喝茶最好不过了。
茶馆中装饰用的石头就很多了,像水冲石、造型石(灵璧石等)、化石、矿物晶体还有陨石等。这些装饰用奇石最大特点是不能人工加工,动了手脚就不自然了。从古画中找美境和灵感又相当重要了。太湖石配竹子是很多国画大师喜欢的景物,我想在白沙公园中与园林局合作做些这样仿画中的情景,到时候如果能搞好,大家可以实地指点。
茶馆中最重要的是代表灵魂的石头。陈幼坚设计白沙源的中心位置是一个直径4米左右的圆水池中放一块抽象的玻璃太湖石,尺寸在0.5米左右,因为无法制作放弃了。后来我一直在想用块什么样的石头取代他的设计呢?
白沙古井,长沙沙水水无沙。白沙和水应该是白沙源的灵魂。沙子的精华是水晶,路上的沙子和水晶宝石化学上都是二氧化硅。西方传说中,当沙子修炼成水晶球时,可以预测未来。虽然是传说,但说明了茶道修炼中的有和无的道理。当不纯的沙子变成纯净水晶的时候,这种纯水晶拿在手上人是看不见的,好似无。但当你移动水晶时,却又有五颜六色的光芒从手中照射出来,于是古代的人们就信服了水晶球预测未来的魔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推测而已。
就像在人群中求圣人,找到那似有若无的纯水晶是很难的。我几年前买了一块有100公斤的白色不透明的水晶晶体放在茶馆庭园中央的圆水池中,后来因为湖南省茶叶协会搞活动换成了一尊茶祖先神农的雕塑。不过,那纯粹无色透明的大水晶石我还要继续找!
(作者系湖南省白沙源茶馆董事,理学博士,陨石收藏家,中国茶叶流通协会茶馆专委会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