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银监会主席刘明康表示,中小商业银行要制定好发展战略,不应盲目追求规模、速度和排名,要有取有舍,要走差异化、特色化、精细化的发展道路,追求稳健的资本和资产回报率,提升客户满意度。而此前山东省齐鲁银行刚刚发生一起涉案金额达60亿元伪造金融票证的案件,有多家银行受到牵连。刘主席的讲话可谓意蕴深远。
近年来,国家对中小银行的规模扩张基本持支持态度,除中小银行上市证监会没有放开外,其他方式的规模扩张政策如兼并重组和市场准入等基本上已放开。如,2009年4月银监会出台了《关于中小商业银行分支机构市场准入政策的调整意见(试行)》,放宽了对银行分支机构管理要求,众多具备条件的城商行掀起了异地扩张浪潮,资产规模迅速扩大。据银监会2010年9月末统计数字显示,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资产总额为90.6万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20.4%。其中大型商业银行资产增长15.3%;股份制商业银行资产增长27.5%;城市商业银行资产增长34.8%;其他类金融机构资产增长22.5%。中小银行增幅普遍高于大型商业银行,可以说“涨势喜人”。以齐鲁银行为例。2010年该行存款增幅高达100亿元,总资产达到810亿元,而在2009年,该行总资产仅为660亿元。
迅速扩张规模成为各家中小银行发展战略的首选。这主要是受银行规模扩张理论中的“大而不倒”、“资本收益”、“银行成长”等说法的支撑和刺激。而其中最明显的好处是,规模扩张可以摊薄运营成本,并为日后的上市预热。但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中小银行大多走了一条风险暗伏的路:通过股市融资、定向增发、发债、高息揽储等方式,来解决资金来源的压力,再通过大规模放贷揽息差入怀。这条路险象环生。
也正因此,中小银行的规模扩张变成了一场“违规大赛”。为了尽快做大规模,各家中小银行使出浑身解数,无所不用其极,是否违规已被置于脑后。如,不少银行从民间各种途径吸纳资金,从企业吸纳存款而后返还,高息揽储等无利可图甚至是危害中小银行长期发展的业务,只要能做大规模,都照单全收。有了存款就不顾风险大规模放贷。在这样一种补充资本金与放贷的双向冲动中,规模扩张实际上变成了一场“违规大赛”。2010年8月,财政部公告了对部分农村信用合作社、城市商业银行会计信息质量的检查结果,34家农信社和城商行被揭短,其中,多家小银行被指高管薪酬超标和违规放贷严重。在被查的中小银行中,内控制度执行不力比较普遍,会计核算不实的问题仍较突出,被点名金融机构普遍存在违规放贷、薪酬发放违规、收支核算不实、人为调节利润等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齐鲁银行中弹已不足为奇。
值得关注的是,在中小银行规模扩张的背后,地方政府的影子在不断闪现。虽然银监会明确要求地方政府不能入股中小银行,但对村镇银行来说,地方政府入股已经成为普遍做法。除了惯用的入股控制外,地方政府手中掌握太多的资源,可以对当地的中小银行进行间接控制。目前的情况是:部分地市级政府能控制城商行,县级政府开始向村镇银行注资。地方政府介入的,不仅只是资本,甚至会“指导”这些中小银行改制、重组乃至上市。一系列“介入行为”的背后,折射出的是地方政府对中小银行的控制欲和利益诉求。简单地说,地方政府要通过隐型的干预来实现为地方政府服务的目的。而地方政府的干预和谋求利益最大化无疑加大了中小银行的经营风险。
地方政府的无效监管使银行风险防范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撕破。当前,监管部门对大型商业银行的监管越来越规范、越来越严格。但对于股份制银行、区域性银行、农信社和城市商业银行等中小银行的监管却几近“放任自流”。这里面主要受体制方面的因素制约,这些银行直接隶属于地方政府管理,监管部门只是业务上的监管;受到地方政府等多方压力驱使,监管尺度和执行力都大打折扣,甚至会屈从于政府的压力和行政命令。
中小银行的规模扩张本无可厚非,但其扩张必须要以一定的管理边界作为限,盲目地追求规模势必会给其经营埋下隐患。其实在刘主席说这番话之前,银监会副主席王兆星就提醒过中小银行,必须尽快改变依靠快速的信贷扩张、快速资产扩张和频繁融资进行支撑的模式,改变单纯或者过多寄希望于未来进行跨越性经营和过度依赖贷款增长及存贷利差的盈利模式。
因此,在发展战略上,中小银行的还是应回到刘主席的要求上,不盲目追求规模、速度和排名,要走差异化、特色化、精细化的发展道路,追求稳健的资本和资产回报率,提升客户满意度,这才是稳定和可持续发展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