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0年8月3日  新闻热线 010-63744178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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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负好时光

郁建民

  周末好过,龙井好喝,都映衬了闲暇好时日。李隆基说:“莫负好时光”,教人及时行乐,可见他这个皇帝当得蛮有情趣。当然行乐也有行乐的内容。郁达夫徜徉于烟花柳巷,是行乐,后人还美其名曰:春风一度,真够文雅的。大约才子都要配上“风流”二字方见其本色。苦雨斋的主人闭门不出读禁书,也视为一乐,乃精神之乐也。大千世界,其乐多多。就看你的洞察力和敏感度够不够灵敏,有没有一双发现乐的眼睛和一颗体味乐的心灵了。更重要的是,你还要有闲暇时光,这是一个前提条件,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处理好日常的杂事之后,周末就在微微期盼中来到了你身边,这时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做回你自己了。

  这个周末,我在吃饱睡足之后,便伏案握笔写字了。我强调“握笔”二字并无它意,只是写作上的一种习惯,电脑写作无疑是快捷的,但对我却十分困难。对着屏幕一张白白的电子文档,完全没有写字的欲望了,灵感阳萎成一片空白。所以只能用钢笔,老式的英雄牌钢笔。它在我手中迅速跳跃着,奔流着。不大一会,稿纸就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填满。我和钢笔配合得很好,都有雄风不减的势头。强劲的叙述无疑不是应景之作,那是内心深处轻描淡写的流露,虽然很有拼篇凑目的嫌疑。把写字作为职业的人,如果应景之作写起来都困难重重,那他一定还缺乏文字教养,离轻车熟路、无师自通的境界还差一大截。没有达到理想中的高度,还在这里故作清高陶醉于自我满足,简直就是狂妄,我只有惭愧了。

  喝茶吧,在这周末的午后,泡上满满的一杯龙井,放在一旁,慢慢冷却,任其清香缭绕,在室内化开。这个时候,正好细细看书,读林语堂,读丰子恺,读俞平伯,还有梁实秋和董桥,他们很适合周末来读。人情世故、山水风物的闲适小品,皆在书案之上,我反复咬嚼,回味醇正的言辞,优美的意境,其中的滋味就像杯中的龙井徐徐漫延,最后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现代小品文读多了,再读别的,反而觉得不够厚重,缺少文化气息。总之,百般挑刺,这是我对严肃阅读的把关,也是我选择读物的砝码。这现象是好是坏?我当局者迷,难以断言。好在具有“五四”遗风的作家还是有的,止庵先生算是一个,叶兆言先生也算一个。叶兆言要比止庵圆通些,行文思路很清晰,叙述也从不张扬,风格平实自然,很有其祖父叶圣陶遗风。这个周末我读了他的散文集《陈旧人物》。叶兆言说这个书名有两层意思,一是“陈旧”连读,作历史久远的解释;二是“陈”字单读,为动词陈述讲述的意思。这本书里的文章大都是叶兆言近年来为各大报纸副刊写的专栏,共27篇,上至康有为、梁启超,下至张爱玲、苏青都有所涉,有讲史的味道。叶兆言的叙述不是那种宏大笔墨的开拓,而是多陈述旧时文人琐碎的生活细节,行文生动活泼、风趣又不乏幽默,但这些都是在娓娓道来的平实中透出的,没有哗众取宠和油滑流气之态,可见叶兆言文字功力的深厚。

  周末的午后,喝龙井茶,读《陈旧人物》,真乃人生一乐也。茶凉了,轻轻品着,而旧时文人的音容笑貌却宛若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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